晏同风

[晏女指] 命运截断 [3]

[1]  [2]

*  霞、女指、神明少女的身份

* 一个（理论上）无限白嫖不死结晶的脑洞，希望我写得比较清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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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5

 

“已经太累，太期待永远的宁静，所以这一次，我要在前线。顺利的话，晏华你可要奖励我一个很长、很长的假哦。”

 

中央庭会议室，几人站位已发生了微妙变化。

安托涅瓦身边，是晏华、爱缪莎、指挥使，与对面希罗为首的三人对峙。

“指挥使，每次净化黑核之后会头晕目眩吧？那可不是错觉，是你生命力一点点消退的征兆。

“为什么神器使对你总是那么宽容，那么友好？因为他们都知道——你最后会死的。”

奥露西娅咯咯笑着，手指抚弄过火红长发，视线逡巡一遭又回到指挥使身上。

“就算不愿意，但为了这个世界，你是要死的。”

在你加入他们的时候，他隐瞒这一点。

晏华沉下眉心。

“所以啊，”希罗向指挥使伸出手，声音庄重有如宣读教义，“离开充满了欺骗的中央庭吧。”

利用、抛弃。离开、反抗。

 

指挥使嗤笑了声。

“你们那管夜宵不？”

罗纳克难以置信地龇了嘴。奥露西娅的精致笑容僵在脸上，贴上去一般。

“面条都没得吃，活着有啥意思——”

指挥使嫌弃地蹙起眉，“——要打架就快点，我这人不喜欢嘴炮。”

 

根据之前指挥使提供的方位，安托涅瓦开启时滞力场，先手眩晕偷袭的达尔维拉。之后是晏华狙击连开，在安托涅瓦未再出手的情况下击溃达尔。

指挥使则在前方指挥薇拉、幽桐，击败其余希罗党羽。

“晏华能独立作战真是帮了大忙。”指挥使由衷道。

指挥使的明快直白让晏华有些难适应。安托涅瓦微笑着看向晏华，他朝指挥使低声道，“也多亏你的计划。”

“商业互吹禁止。”指挥使愉快地打个响指，“还有很多任务在后头。”

 

注销希罗在中央庭权限，各设备与门禁重新加密；又布置下中央城区讨伐任务，三人按昨天商定好的前去白夜馆。

馆门打开时，黑猫从霞脚边蹿出，竖起长尾去蹭指挥使的脚踝。

“晏华？稀客呀。”霞掩口笑了，“大家请进。”

荷鲁斯之眼微眯，目力成倍增强。女主人周身幻力流动痕迹在神之头脑眼前秋毫毕现——被压制过，但依旧强悍的幻力辐射。

“您是？”

霞含笑将长烟斗叩了叩，衣摆上深红的蝶簌簌颤动。

“该说不愧是左眼吗。那我就开门见山了。

“支配命运的三姐妹，无休地制造命运之线。在阿特洛波斯裁决世界寿命之时，蝴蝶飞过让洛波斯分了心。命剪偏斜，多裁出一截世界的寿命命运线。自知无用、为免于被弃，这截命运线钻入时间长河，引起黑门、时间轮回和你们看到的一切。为报复三姐妹，命运线意图缩短轮回至归零，打开所谓‘新世界’，而现有的就此灭世。”

“谬赞。我毕竟也是人类，关于神的信息，我只有粗略了解。”晏华谨慎地注视霞一言一行，试图从细微神情中判断面前人是否说谎。

面对来人近乎审视的目光，霞闲适地支起一双长腿，“你倒是和小姑娘挺像，听到这些陈年旧事就瞪着我读心呐。不过右眼都没觉察不妥，你就——信不信由你好了。

“这个世界你们所见的神明，那位少女，就是多余命运线的化形。你也一定怀疑我了——”霞向晏华笑笑，叹一口气，“我是那只蝴蝶。”

负罪的蝴蝶，投身时间轮回的世界，是监视命运线、也是引导来人截断命运。

指挥使思及之前轮回中，每天清晨“神”或冷漠以对或哀求拉拢，不由得摇头。

“在几周之前‘神’还频繁巡视的时候，我们万不敢像这样畅所欲言。”安托涅瓦笑眯眯托腮。

“搞得涅瓦和我在成为这的常客后，才弄清晏华今天一次性接收的信息。”指挥使感慨道。

“右眼，指的是……？”晏华细细咀嚼霞的话，突然皱眉看向指挥使。他记得牺牲结局的影像中，神明少女也唤指挥使一声右眼。

“真是敏锐啊。”霞目光在晏华身上逡巡，赞许点头。

“在长期轮回中我有意与黑雾频繁接触，身体已半神器使化。”指挥使双手交叠，轻声道，“神器是荷鲁斯右眼。我证明，霞可以信任。”

荷鲁斯双眼，左眼月亮，主判断。右眼太阳，主洞察。

指挥使将左臂伸向晏华，拆开纱布，昨日流血的伤口现已光滑无痕。神器使强悍的复原能力已显现。

“就算为了向我证明，也不必故意受伤。”晏华和缓几分的神色一瞬又冷下去。

“在霞这里可以确认弑神的有效性，轮回缩短的真实性。”指挥使无视掉晏华拉长的脸，“至于虚空残渣能使‘神’得到增幅……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吧。”

霞微笑颔首。

“不必，我已验证过了。”晏华声音低沉几分。

牺牲影像中咀嚼残渣的神明少女。半跪在地、誓死护住自己的指挥使。 

“不过我倒是好奇。”霞问，“小姑娘是怎么发现‘她’是防御脆弱的？”

指挥使攥紧手指，骨节微微泛白。她决定避重就轻，“有人射杀我的时候，‘神’同样在射击范围。对着枪口，她打了个寒颤，之后悄悄走开。”

“祸害留千年，谁还敢射杀你？”霞表示讶异。

安托涅瓦也是不知情的，毫不客气咯咯笑了。

“我真的弱小可怜又无助。”

“得了吧，你想躲谁都不要太容易。”

“如果是他的话，”指挥使声音酸楚柔软，“我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”

 

七天救世，时间格外紧迫，三人便没在白夜馆多做逗留。

回中央庭路上，指挥使嘱咐安托涅瓦用方舟碎片与另一个轮回的自己联系，拿到方舟建设图纸。

“‘深蓝之星？’”安托涅瓦沉吟片刻，“最后‘神’会与你争执一会，确实可以趁机下手。”

“既然‘牺牲’可以直接简单粗暴关闭黑门，那为啥要走‘深蓝之星’独木桥，献祭你作为通道去关闭？”指挥使叹道，“所谓‘深蓝之星’，只不过是‘她’加了戏而已。”

“不用顾虑我。”安托涅瓦坚决道。

“弑神可不能少了你这战力呀。”指挥使笑盈盈，“涅瓦忍心我单打独斗吗？”

安托涅瓦才缓和下脸色，“原来是这样。‘牺牲’未尝不可，只是别太顾虑我。这是值得的。”

一旁静默的晏华开口，“不必担忧人手。你们的计划可行，我加入。”

“加入？你认定的正确……”指挥使闻言看去晏华那边，声音渐低，“不都是基于利益吗？包括自尊、感情的满足，你要得到的，不就是这些吗？”

“你们若是不信任我、没有拉拢之意，怎么会告诉我这种种？”晏华皱眉。

“弑神，可能有去无回。你能从中得利？”

“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解我这么深。”晏华满脸不悦，“复原世界是中央庭的意愿，也就是我的意愿。个人的性命在这之前微不足道。”

指挥使没有辩驳，轻声道，“三人阵容其实最好，指挥使幻力加成有最大增幅。我会保护好你和涅瓦。”

 

鉴于其他神器使理解力接受力有限，指挥使与安托涅瓦只着力争取晏华，为着省事，就瞒了大家。

指挥使表示说服晏华、一同开展行动只需要两三天，而其他人七天都可能不够。

安托涅瓦表示七天中还要呵护神器使们明白残酷事实后破碎的心灵。

阵营中有晏华和没有晏华，你的体验天差地别。

高效三人组商议后决定走牺牲线。

关闭黑门，观光塔处幻力迅速衰减，导致此处神器使全员活骸，引诱‘神’赴宴。先由不完全神器使化的指挥使牵制‘神’，幻力衰减速度稳定后，两人由神器方舟传送加入战斗，避免自身活骸化。

至于黑门关闭后，三人弑神战中的幻力来源——监禁室的生命力-幻力转换储存装置，只动用其储存功能，事先储存每个解放区的幻力屏障。

指挥使倒是很想诈来希罗，劳烦他做一下幻力电池，但被晏华安托涅瓦否决。毕竟希罗威望太大，若被发现受此待遇，将严重影响中央庭声誉。

此外，不能当真任由全员活骸——既然弑神，自然不希望‘神’得到力量增幅。

于是需要方舟、合理利用轮回的漏洞，拿到足够数量的，不死结晶。

 

既然每一个轮回都可以是“深蓝之星”，那么每一个轮回的过去都存在拥有半颗不死结晶的活骸零。

既然安托涅瓦的方舟可以穿梭轮回、与不同的自己交流，那么方舟可以同时穿梭轮回和过去时间点。

借方舟去往之前一个个轮回，再定位到那个轮回的过去，战胜活骸零，拿到不死结晶。指挥使先前经历过四十八个轮回，除去安托涅瓦得救的十一次没有结晶可拿，剩余结晶，算上留给研究折损的四份，足够避免包括三人在内的三十三位神器使活骸化。

 

拿取结晶，关键的问题则成了，建筑方舟与神器方舟之间的微妙差别。

建筑方舟是仿造神器方舟修建的，理论上来说应完全一致。但是神器方舟能确保穿梭者在另一时空中的稳定逗留——比如代为处理文书。建筑方舟则更像随机穿越，目的地无法精确选择、维持时长不定，这一点在“深蓝之星”线指挥使深有体会。

指挥使在之前轮回中细致分析了两者结构构造，发现没有差别。

“硬件一致。我想，两者区别应在控制程序。晏华，交给你了。”

“‘深蓝之星’时，你借建筑方舟穿越，去往地点、维持时长每次都是随机？”晏华思索片刻道。

“地点……高校学园，中央城区；时长……。总共四次，地点时长在每个轮回中都相同。”指挥使似有所悟。

“看来，建筑方舟有额外写定的控制程序。”晏华下了结论。

他着手检查建筑方舟、神器方舟的控制程序。建筑相对较大，神器相对小，因此两者程序构架有一定区别，但核心算法一致。

唯一不同的是，建筑方舟有四行穿梭指令，地点时长给定，在所有代码之前优先执行。

晏华又谨慎对照几遍，之后删去这四行指令。

“这样建筑方舟也可以选择目的地、稳定逗留了。”他宣布。

 

弑神计划、幻力储备，以及白嫖不死结晶都已讨论妥当，方舟明天能够完工。除去三人秘密进行的任务，还有关乎城市的工作。

几天后天空便会出现巨大黑门，因此居民疏散工作应尽早，与自由岛弗兰克莉丝的交涉要从今天开始。

黑门引起的城建破坏需修复，但只择其紧要处理，将资源集中于中央庭幻力、情报建筑工作。

市民来信则粗略处置了，按晏华说的，部分“感谢来信”，部分“积极考虑”，剩下的对折再对折垫桌脚。

因此今天格外忙碌。毫不意外地，指挥使加入了中央庭加班狂二人。

 

“这是中央庭给指挥使的每日补给，请收好。你的终端，原样送还。”

女孩两腮鼓鼓的，眼睛仍粘在电脑屏幕上，“谢啦晏华。”

“饿了？”晏华放下手头东西，瞥见指挥使嘴角几粒饼干残渣。

指挥使想开口反驳，却碍于满嘴食物，只得挣扎着嗯呜几声。

“深夜食堂应该还有面条，我通知他们送一份上来。”

晏华掩上办公室的门离开。

指挥使核对完城建计划表往转椅里一瘫，这才一个激灵：

晏华怕不知道，深夜食堂的面条，按例只用来犒劳今日外派的神器使。

因为严格说来，晏华并不是她的神器使，不参与她的任何外派任务。第一天的高校讨伐，只是出于监视而已。

晏华与食堂处的通话自然没有结果。

不要紧，中央庭女子力第一人从储物柜里掏出了电煮锅。

 

所以当一碗卧了荷包蛋、缀了葱花的面条端到面前时，指挥使揉了揉眼睛：“你怕不是拿巴雷特顶着厨子脑门……给弄出来的这碗面？”

为这危险发言，晏华嘴角轻轻勾了下：“不。对付中央庭员工，工资表就够了。”

指挥使看破不说破，乐得眉眼弯弯，“那我尝尝这可怜员工的手艺。”面条筋道爽滑，汤水清淡却裹着鸡蛋过油滚出的鲜香，指挥使由衷道，“大厨。大家当真有口福。”

“看来你是真喜欢面条。”见指挥使烫得倒吸凉气还大口吸溜的德行，晏华不禁想起与希罗对峙时指挥使的糟糕发言。

“啊，你可别怀疑我的动机。”指挥使嘴里塞着面条，声音有些含糊，“我可不是真因为贪一碗面，才拼命都想要救世的。”

“你不是安托涅瓦那样的类型。这样精明的人，自己冲在救世的前线，会让人不可思议的吧。”

“当然。”指挥使小兽般嗅嗅荷包蛋、一口咬下，“只是救世这种脑力活，交给蠢货们叫我怎么放心。”

晏华：“……”

和我高度一致的三观让我无法反驳。

“这算一半原因吧，”指挥使不看晏华，只专心对付面条，“还有一半，是我失去了‘活下去’的动力。

“面对残酷的命运，知情的神都能应对，而知情的人却无力。

“像霞，即便被无辜囚禁于此，不要紧，神有太长的时间，囚禁一瞬就过去。像这个世界的‘神’，她太怕被抛弃，就将自己植入时空流之中制造黑门，并且设法缩短轮回灭世，打开新世界来拯救自己。

“而希罗呢，在长期的轮回中趋于精神错乱，既想弑神，又想融合两个世界毁灭一切，反反复复失败。

“我也好不到哪去，只能保持理智而已，但心快要死了。四十八周一次次看着涅瓦活骸化，一次次被安背叛，一次次被自己亲手活骸的神器使洞穿胸膛……没错，中央庭隐瞒事实，但希罗也意图利用，我自己是孤立无援的第三阵营。直到‘牺牲’，我以为全员活骸能换来轮回终结，但没有。惨烈结局后世界重置，一切是命运三姐妹的玩笑。

“一段无望的感情也警醒我，除了救世我好像没什么牵挂了……已经太累，太期待永远的宁静，所以这一次，我要在前线。顺利的话，晏华你可要奖励我一个很长、很长的假哦。”

指挥使放下碗筷，笑吟吟地向晏华伸出右手小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