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同风

[晏女指] 命运截断 [5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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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战线拉得很长，有些地方与前文呼应，需要亲们倒回去看看哦

* 因为懒得想技能，指挥使大概=米拉+盾叔+兵俑（？？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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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2 to 3

 

“我的选择是一如既往挡在他身前，让对面危险无法再前进一步。我一定是疯了。”

 

羽弥由晏华带进办公室的时候，怯生生含着胸，细胳膊垂在过于宽大的衣袖里。她看一眼指挥使伏案工作的背影，倒吸一口凉气——

西比尔的神鹰，爪子扒拉在指挥使手边文件架上，向她示威般抖索一下颈上羽毛。

“别闹。”指挥偏过头。

鹰将喙埋进羽毛，安静如鸡。

这鹰便是中央庭纸质文件杀手，尤喜欢在办公间和档案架野蛮冲撞，分类好的文件全散落一地。配合可多次跳跃的灵猫食用效果更佳。西比尔不在时，唯有晏华、指挥使二人能镇压这鹰，只大家不知为何罢了。

“晏华。呀，是羽弥呀，快坐。”指挥使拉两把椅子到身旁。

“工作处理得如何了？”晏华打量着指挥使桌上文件。

“告一段落。现在忙里偷闲一会呢。”指挥使笑道。

“我就不坐了，取份电子稿，立马就走。是这样，这孩子有点心结，我认为女孩间的悄悄话比较奏效，就带到你这里来。我自己也不擅长解决这种问题。”晏华一边说着，一边抽走指挥使桌上一半文件。

“怎么了，羽弥？”指挥使用眼神示意那鹰去角落罚站，并没注意晏华的举动。

“请、请问，什么是……‘爱’？”

“哈？”

指挥使大脑当机。

晏华识趣地走开，在架子边随意翻阅资料。这问题……好极了。于是他并没意识到，自己正聚精会神偷听女孩们交谈。

“我自己也不太明白。大致可以理解为在有所付出的同时期待回应？”

“是像爸爸那样……回应羽弥吗？”

“不是哟。爱你就不会伤害你。爱的话，反而会想着保护吧，尤其像羽弥这样的神器使，是不愿意让大家在战场上受伤的吧？”

“嗯……但是大家不太亲近羽弥呢……说羽弥是乌鸦一样不祥的女孩……即使很努力地保护大家……”

“爱不一定都有回应，爱与被爱不是等价交换哦。”

“大家不回应……羽弥……羽弥会很难过。如果得不到回应，要怎么办……”

指挥使搂过神色苦闷的女孩，突然向晏华那边抬高了声音，“电子稿找到了没？需要帮忙么？”

太明显的逐客令。

晏华随便抓了个储存设备，大步走向门口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在他虚掩上门时，不错的耳力让他捕捉到指挥使的低语，“羽弥，我的选择是一如既往挡在他身前，让对面危险无法再前进一步。我一定是疯了。”

 

指挥使哲学且直男的教导似乎起到了反作用。

于是指挥使头疼地将羽弥带去乌鹭那边，小女孩才情绪平复了些。

“情感咨询苦手，还是打打杀杀适合我。”指挥使感慨。

晏华欲盖弥彰问了句，“你都灌输了些什么？小女孩直接哭出声。”

“只是强调了下身为坦克的职责。”指挥使心虚地摸摸鼻子。

“坦的职责？看样子你很有心得。”

指挥使拢了手掌凑到晏华耳边，“我自己——就是坦哦——”

低语拖得长长，裹着温热潮湿的气流滑过耳廓。

晏华身子微颤了下。“那你技能是？”

指挥使狡黠地抬了抬下巴，“嘲讽，位移减速，全体护盾。”

晏华眉头一皱，“这配置，很符合你毫不顾惜自己的作风。”

“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嘛。”指挥使语气倒是轻松，“嫖结晶去了，赶紧的开工！”

 

说是指挥使与晏华轮流拿结晶——倒也真是轮流指挥，只是一人指挥另一人总要默默匿在一旁。两人达成了微妙的默契。

指挥使是以散心放风为由，每每要跟出来。晏华方面，为了不崩人设，他找了个“以防万一有所照应”的借口，也与指挥使同行了。

没想到还真有万一。

原本是指挥那位安托涅瓦与活骸零战斗，晏华与指挥使已经默认队友是身经百战的神使了。然而每个轮回中的神使大人……略有差异。

眼前这位安托涅瓦对于战斗要生疏很多。

“5点30方向移动50，躲避扇形区。安托涅瓦？”指挥使眼见安托涅瓦的方舟只犹疑移动一小步，不禁唤道。

“抱歉……可是5点30是什么方位？”

“那就5点！触手要扫来了，赶快！”

指挥使头一次感到自己精准的指挥是个麻烦。

然而安托涅瓦一愣神的瞬间，已被触手结实地扫在身上。

眼看触手抬起，又是要向神使猛扫的势头。

那时安托涅瓦身体状况本就不好，再来两桩乌龙，这就要改变过去了。指挥使认命地叹口气，径直走向活骸零。幻力由四肢百骸聚拢头部，再骤然睁眼时，指挥使瞳色已是金黄。

活骸触手有片刻迟滞。它庞大身躯扭转，居高临下已对准了指挥使。

安托涅瓦并未注意到身边指挥使的变化，只见活骸转移目标，惊叫道，“指挥使危险——”

指挥使挡在安托涅瓦身前，引两人疾疾后撤时，有子弹破空擦过耳后，精准钉入活骸胸口。怪物抽搐片刻后轰然倒地。

“谁？”这一轮回中迟钝不少的神使心有余悸地回头。

空无一人。

“我啦。”指挥使厚着脸皮亮出M500。

“可我听到子弹是从后面来的……”安托涅瓦一副求知求真模样。

“错觉错觉。”指挥使拍拍安托涅瓦肩膀，“那个……这一半不死结晶，我能拿去吗？”

“当然没问题……”安托涅瓦目光在M500上流转一圈，“咦？这不是晏华的贴身手枪吗？”

指挥使吐血暴毙。

 

“神使细心起来真是可怕。”指挥使擦着额角冷汗向晏华道，“我发誓，在她面前我再也不皮了。”

晏华一面将巴雷特重新上弹，一面哼笑了声，“明智的决定。还有除了言语嘲讽外，你战斗中的嘲讽也意外地不错。”

“我，坦，专业的。”指挥使一挺胸脯，“一技能嘲讽，超短冷却控对面控到死，是不是特有安全感？是不是？”

晏华：“呵。”

“好啦我知道自己伤害不高……还得仰仗老板收人头，”指挥使抱拳，“老板有劳。”

晏华足够纵容地一勾嘴角，“是挺有安全感。”

指挥使一个潇洒响指，“来来来，说到技能就顺便讨论下决战细节。”

“神”看似强大实则弱小，防御脆弱甚至惧怕子弹，说到技能也只有回溯时间而已。最棘手的便是像牺牲结局中威胁指挥使的一样，将神器使身体回溯至普通人状态，使其因无法承受强大的幻力辐射而受伤。

然而好在指挥使、晏华、安托涅瓦分别都有技能来打断时间回溯。

“控到死是一套思路，”指挥使道，“暴力收人头是另一套思路。”

“我认为两者结合更保险。”晏华分析，“不过比较危险的阶段是你单独面对‘神’，没有安托涅瓦的眩晕，你能抵挡下她的回溯吗？”

“每次她出场到幻力衰减至稳定，都有时间差。只有不完全神器使化的我才能顶着幻力衰减，而不至于变成活骸呀。我不在那，这段时间谁来牵制她呢。放心，我的被动是挨打越多，防御越高。”指挥使正色道。

晏华：“……”

晏华：“不过，务必不要做无谓的牺牲。知道吗？”

“你这样说了，”指挥使懒懒应道，“好的呀。”

“我很好奇，你和这位‘神’有什么瓜葛。”晏华瞥一眼指挥使，有些不满她随意的应答，“‘神’似乎认得你，你却忘记她了。”

“噢，检查终端的时候很细致嘛。其实我和她真没纠缠。”指挥使无奈，“‘神’想要逐渐缩短轮回灭世，以此报复三姐妹，如果有个头脑尚可的帮手会轻松很多。她是想拉拢我。

“第一周她把计划和盘托出，但拉拢我未果；第二周起我怕自己知道得太多，就装作每个轮回记忆清零一次，同时用终端录影寻找轮回出口。所以之后她就不断追问……”

晏华沉思。

“千真万确。”指挥使语气沉痛道，“她，命运三姐妹希腊神系统，我，荷鲁斯埃及神系统，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话到这个份上晏华神情柔和了些，“拉拢你，怕是不太容易。”

“其实她也没什么手段，”指挥使愉快招供，“就是说灭世降下洪水，七天之后洪水退去露出新世界。她许诺我新世界的方舟，让我成为被神选中的凡人。”

“你怎么说？”

“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神，只觉得是千藻那样的中二少女。所以我诚恳告诉她，起点〇文网逛多了会拉低智商。”

“……你假装失忆是明智的。”

“不过就算知道她是神，我这嘴也只会这么毒。”指挥使撇撇嘴，“且不论她的‘新世界’什么模样，光是赶尽杀绝现有世界的生命，这一点就足够恶劣了。

“一时招安不成，她也乐于留着我。因为我若是寻找轮回出口，走了诸如‘牺牲’或是跟随希罗活骸神器使的结局，会有大量活骸尸体产出残渣供她吸收。”

晏华沉吟片刻。难怪在牺牲录影中，‘神’对指挥使竟是苦口婆心劝诫的姿态，而并未将指挥使从轮回中抹杀。

“不过我逐渐意识到‘她’并非全知全能。比如一个Bug，”指挥使抬抬手腕亮出终端，“第一周结束时发觉，我随身携带的物件会和我一同进入下一个轮回，保持其记录不被清零。”

所以在这周第一天见到指挥使时，终端上记录有她姓名。也正是如此，终端保留下来在每个轮回中的影像。

“好在有这样的Bug，我能一直携带这M500。”指挥使拍了拍枪身，“无尽轮回中总要有点什么不变，才不至于孤独。”

晏华无法切身体会，但可想象这番心境。他一时无言，只得小幅转换了话题，“为什么本周你没有再用终端录影？”

“这一次是决战呀。我和她，不可能一起活下来。”指挥使笑眼弯弯。

 

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。

还差两个据点，明日就能讨伐完所有区域、集齐黑核。

不死结晶收集完全，已送往雷切尔实验室。

监禁室幻力储存设备待机，明日将吸收最后的幻力屏障。

居民已全部疏散。

突如其来的清闲让加班狂晏华有些不适应。他去冲了杯淡咖啡，打开了终端录影拷贝。

现在他开始有选择地察看录影。经指挥使和安托涅瓦那么一说，他突然对自己如何转手那把M500起了兴趣。

排除已看的，剩下根据时长和时间顺序找过去，不难找到。

 

画面歪成诡异角度，但可以辨出自己正仰靠在转椅里跷了腿，一副审讯模样。

“不去医疗室，急急忙忙跑这来？”

“来认错。”指挥使语气干脆愉悦，没半分愧疚之意。

晏华听到自己哼笑了声，“过来坐好了。胳膊伸出来，慢一点。”

角度下倒了些，之后微微侧翻。

晏华意识到自己是在给指挥使正胳膊。

“嬉皮笑脸的，是不够疼没长教训？真是莽撞。”

接着是画面向内猛一收。女孩从牙缝中嘶了声。

“好了。慢慢活动一下。下次别再跑去讨伐区挨揍，在中央庭一样能指挥的。神器使们都很有能力，不缺你在场的幻力加成。”

神明的眼扫过整个城市。指挥使欲言又止，一个音节吞在喉咙里。

现在想来，那时是她有意频繁接触黑门，使自己身体逐渐神器使化。

她轻轻嗤笑了声。

“我亲自去就能第一时间净化黑核，省得黑核被希罗偷去。”

他能想象她这时的神情：脑袋偏个不大的角度，下颌略抬抿了唇，黑眸里闪过一丝狡黠。是他无法拒绝的样子。

无论哪个轮回中的自己都无法拒绝的样子。

他几不可闻地叹气，之后是金属物件扣放在木桌上的声响。

“合理，但你只能在讨伐每个区域最后一个据点时跟去。这个，中央庭统一派发的，给你防身。你要是能上手，就是你的了。如果不行，我去申请一把小巧些的。”

指挥使把住聚合材料的枪柄，下了大决心似地缓缓收紧手指，将M500握在手里。

“多谢。”她竭力语调轻快地回应。

 

晏华只觉影像最后指挥使语气异常。

他凝视屏幕上一排影像文件，思索片刻后点选按时间排序。

包含这段M500转手情境的影像，恰在编号#13下一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