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同风

山玫瑰恋人 [6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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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以前的我竟然如此会撩，看得自己老脸一红。现在写文都各种皮不肯正经表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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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州没带上门，看来大和守也没觉察。加州便推开虚掩的门闪身进去。

他看见大和守托着线圈本认真记录的侧影。而大和守的面前，摊开的是自己的日记。

加州感到浑身血液涌向头顶，脚底在一霎冰凉。他开口，“大和守安定博士。”

连名带姓加上称谓，唤得大和守身子猛地一颤。大和守回身过来，一脸讶然。

“庆祝你自闭症研究论文发表成功。”

加州面无表情，扬了扬手中信纸和杂志。

“与某人不同，我是不屑偷窥他人日记信件什么的。我解释一下，是邮差弄坏了信封找不到你地址，正好被我看见，我才送过来的。

“只是看了看杂志题目，我觉得很不对劲。便扫了一眼你信的前几行。

“啊，也算变相私拆信件了吧。抱歉。”

加州“抱歉”二字尾音上扬，是浓浓讽刺意味。

大和守没有合上面前的日记。他微微垂了头沉默着。

就在加州双手攥得骨节泛白时，大和守起身倒了一杯牛奶推给加州，“渴了吧。”

加州钳住大和守手腕。

“博士。我说过我不需要心理医师。在早餐牛奶里放镇定药物的伎俩……过时了。”

大和守低笑，声音里掩不住的疲惫，“对不起。”

“博士。我请求你回去。”所有猜想都得到证实，加州浑身颤抖。

大和守没有回答，只深深看了加州一眼。没有理会脚边的工作室资料、日记和线圈本，他理了理衬衫领口，沉默地带上门离开。

 

门关上的那一刹加州只觉得头疼欲裂。

刚才自己是当真愤怒了。

按自己之于工作室的重要性，工作室不可能不尽早派心理医师给自己。而之前自己用便利贴记录基本信息，一方面是起提示作用，一方面也是遗忘周期的测试。发觉自己发病时他开始用便利贴，而他保存着最早购买便利贴的单据，上有日期。这让他得出一个数字：大于两年。约两年前自己就已发病。

而两年之内，并无好转。他甚至发觉自己遗忘周期从十天缩减到了五天。在这期间，不知有多少医生栽在这怪病手上了吧。不想再接受治疗，不想再挣扎在这个怪圈。周遭一切再无法激荡起喜乐的情绪，自己也已习惯。

但遇见大和守，他想自己生命中总算有了亮色。

哪怕五日之后就会忘记他。忘记他的音容笑貌……也不会忘记对他的……情感。读到自己日记的时候，对方身影已模糊，但那样低回婉转的情思仍要复生。

直到新一个五日开始，见着认着了他，自己的心事是翩跹的燕子，终于归巢。

大和守不能是他的医师……怎么能……大和守应该是他的恋人，五瓣一轮回的山玫瑰。

那些无微不至，让他觉得自己是他恋人。而他在他眼里只是病人。

不甘……只是想确认罢了……自己在害怕什么呢？——模模糊糊，朦朦胧胧，看不真切。

加州自嘲地笑笑，拿过那杯牛奶一饮而尽。药物作用下，他感到自己镇静了些。

已近晚餐时间，他拨通了外送电话。

“您好……法兰西多士配洋葱汤。啊？一份，对，一份。地址……京都祗园町6号……大和守先生。”

自己还是别吃了的好。

他拾起大和守落下的线圈本。就当作他看自己日记的惩罚，看看他的工作记录吧。

 

“加州目前保有记忆：

池田屋（部分）；

大和守（部分）

冲田（部分）

其完整程度难以判定。

 加州目前结合推断、外来资料获取的信息：

审神者工作机制；

付丧神/本体刀；

冲田、加州、大和守三人关系；

目前基本确定加州执念与未完成画作相关，定位幕末时期。

粗略定位执念为：幼年加州与大和守关系，池田屋事件前后。

建议在冲田帮助下，辅以书报资料，与加州回溯幕末历史。

 

目前不确定的……

而目前不确定的……”

 

后面笔迹越发犹疑。

 

“而目前不确定的，是现在的加州对大和守的感情。只是出于私心想知道。

“ Mais, je t'aime.”

 

加州眼眶渐渐泛红。也许是因为大和守法语手书很漂亮。也许是因为这句话念来缱绻痴缠。